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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許仁傑來ZERO大鬧過一場,我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。
雖然不用想也知道,在他而言,自己曾經的好朋友、好兄弟竟是他避之唯恐不急的同性戀,恐怕相當震驚,甚至根本想抹去這段記憶。

而過了平平淡淡的許多日子後,某天我意外的接到一封簡訊,只有短短幾行字的簡訊。

『TO:Anriad
 許仁傑已經知道你喜歡他的事,
 他說最近想與你做個了結,
 請派個可信任的人來我辦公室接他,
 確定日期後跟我聯絡。
 FROM:華龍』

我看著華龍的簡訊,真的沒想到還會有跟這支電話主人聯絡的機會。
做個了結也好,看能不能死心的更加徹底。

「小軒,能拜託你一件事嗎?」在這裡我唯一可信任的人,就只有他和Jerry,但Jerryy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老闆,不可能拜託他去。

琉軒看了看簡訊,皺眉但還是點頭:「好是好,可是殿下,我真的搞不懂,你幹嘛還要跟不喜歡你的異男見面?」

「不是見面,是要做個了結,地點在我的舊家。」我揮揮手,要琉軒靠近我,在他耳邊低語,交代其他的事。
「嗯,殿下,我知道了。」

我在老家等著。
翻著當年的畢業紀念冊,眼前的畫面像是跑馬燈般浮現。

高中的某天我不小心重感冒,住院住了一星期,許仁傑擔心的每天下課都來陪我。
因為他聽我的鄰居說,我的白血球只有一般人的六分之一,因此抵抗力極弱。

「鄭皇植,你還好吧?看你咳成這樣!」許仁傑帶著林茹萱一起來探病。
「反正死不了囉!」我笑著說,別過那兩人含情脈脈的視線。
「欸我說真的,你以後怎麼辦啊?快交女朋友啦!」許仁傑拍拍我:「不然都沒人可以照顧你,而且你家又大得像鬼屋!」

「什麼怎麼辦,反正仁傑妹妹會照顧我一輩子啊!」我拿著手機,秀出許仁傑當時扮女裝時和林茹萱一併拍的照片。
「靠,這東西你怎麼還在啊?」許仁傑伸手作勢要搶。
「將來的某一天,當我們都結了婚、有了孩子,有了自己的生活,你,還會記得我嗎?」
我又再次問許仁傑,當初曾經問過的話語。
「廢話,你怎麼又問這種蠢問題,我們可是死黨欸!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出櫃了。」許仁傑停下動作,硬是把我的頭轉正,緊張兮兮的盯著我問。
我笑了,然後揮著手機:「我說過的啊!若對象是你,我就考慮囉!仁傑妹妹這麼人見人兒愛見花兒開,娶回家當媳婦一定不錯喔?」
「幹,你不要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揍你。」許仁傑硬是搶走手機,快速把照片刪除,而林茹萱,只是帶著微笑,在一旁看著我們打鬧。


我依舊翻著高中時的畢業紀念冊。
上面有著許許多多、與許仁傑的、與甄潤亞的、與林茹萱的,所有回憶。

敲門聲響起,我頭也不回:「進來。」

「殿下,人是帶來了,可是為什麼要綁成這樣,殿下……」琉軒押著被黑布蒙住眼睛的許仁傑走到我面前:「你是想做什麼?」
「沒什麼,謝謝你。」我推著琉軒出去:「小軒,這件事我會保密的。」
「要謝就謝甄大哥,是他派手下來幫你的。那麼我走了,三日後回來接你。」琉軒說完,回頭補上:「對了,Jerry哥說,你要做什麼他不管,但適可而止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我把許仁傑綁在椅子上,他無法反抗,像是困在籠中的鳥,用不解又驚訝的神情望著我。
靜靜的看著他許久,我動手將嘴巴上的布解下。

「鄭皇植,喜歡、為什麼、太遲、是不是……」許仁傑的聲音低啞的令我有些意外,但卻又性感的令人血脈噴張。

斷斷續續的句子聽不出意思,許仁傑沒有說完便暈過去了。
但他失去意識之前,那像是無奈、又像是同情的表情,我始終無法遺忘。

我想,我大概這輩子不可能遺忘與他有關的任何事了吧?
我深深吻著這個人,在他眼前喃喃自語。
或許我是有些期待的、期待他會聽見。

因為我知道,琉軒他們不可能對他做什麼,會暈過去,大概因為許仁傑太過震驚,只要心情平靜,就會醒了。

「許仁傑,我愛你、好愛好愛你。」
「可是為什麼,我卻總是一直無法得到你?」
「什麼時候,你的眼中才會有我?」
「你說,我該怎麼辦呢?我該拿你怎麼辦呢?」

沒過多久,許仁傑睜開了眼睛,卻只是看著我並不說話,我並不曉得他究竟有沒有聽見我剛才說的話語。
打從他被帶到我面前的那刻,他就不再說話了

我想聽他的聲音。
想聽他溫柔的換著我的名字。

「許仁傑,你想離開這裡嗎?」我輕輕的問。

「……你那麼喜歡我,怎麼捨得放了我?」
那麼久,許仁傑清醒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,說不驚訝是騙人的。

但就如同我對琉軒說的,華龍都已經告訴我,許仁傑已經確認了我喜歡他的事情。
說要見面的人是他,但選擇地點的人是我。
找來他來這裡,來到這個地方,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。
不過就是想做個了結,想在這個曾經充滿著與他的回憶的地方做個了結罷了,
因此我又怎可能為了他這樣的語句影響。

況且,把深愛的人弄成這樣,我的心,疼得發緊。
但我控制不了自己,彷彿要這樣,我才能得到他,得到這個深愛十年的人。

「你想離開這裡嗎?」我再一次的問:「回答我。」

許仁傑掙扎了,恍若過了一世紀,才點頭。

我伸手輕滑過許仁傑的臉,他並沒有別開頭,只是視線毫不畏懼的與我相對,我看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,輕語:「我給你兩個選項。」

「什麼?」許仁傑的語氣疑惑卻不驚訝,彷彿早就知道我會這麼說。

「一、和我做愛,滿足我你就可以走。」我頓了頓,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刃,將綁著他的繩子割斷,接著將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,聲音是連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冷峻:「二,看著我死在這裡。」

我看著許仁傑,等著他的答案。
我知道他在掙扎,當初他在 ZERO時,曾這麼對我說過。

『我沒辦法和不愛的人做愛,無論男女。』

我想知道,他會不會為了我破例。

「我選……」許仁傑閉上眼眸,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:「一。」

「我記得,你還未認出我時,曾對ZERO的王子說過『我沒辦法和不愛的人做愛,無論男女』」我的刀子依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:「你還可以改變選項。」
「我選一。」許仁傑睜開眼眸,視線灼灼的盯著我:「為了你,我選一。」

「繩子已經割斷,選二你一樣可以活下去。」我看著許仁傑,彷彿確認似的再次開口:「即使我死在這裡,也只是會被當自殺。」
「我不能、不能……」許仁傑忽然將我抱住,搶下我手上的短刃:「不能看著你死在這裡。」

「那,你如果被男人碰,會不會有生理反應?」既然已經被他抱住,我清楚他說到做到的個性。因此我說著便伸下手去摸,許仁傑並沒有反抗,於是我輕輕笑了:「吶,你比我想像的更大嘛?」
「放了我,是真的嗎?」許仁傑在我耳邊,吐著氣音。
「我從不食言。」我點點頭,說得無比認真:「但你若說謊,即使海角天涯我也有辦法把你捉回來。」

後面的話我沒有說,但我想,許仁傑或許猜得到。
即使海角天涯我也有辦法把你捉回來,然後將你軟禁在我身旁,一輩子也逃不出去。

「看在兄弟一場,滿足你就是。」許仁傑依舊用著氣音,卻說冷酷無比的話語:「但從此,斷絕聯絡。」

不是早就沒聯絡了嗎?我冷笑。

「成交。」

我知道他不會說謊,許仁傑從不說謊。
「許仁傑你知道嗎?我對你很好了,至少,不是讓你被壓在我身下。」


許仁傑快速把我抱到房內的床上。
我有些驚訝,我家那麼大,只在高中那時來過幾次的他,竟然還記得我房間的位置。

他像是伏地挺身般壓在我身上,但卻有些困擾:「我沒做過……和男人。」

聽了這話,我忍不住輕笑:「也是,那麼我來。」
接著翻身坐在他的身上,靠近他的耳邊,輕輕吹氣,接著理所當然的說著:「第一步,脫衣。」
「呿。」他快速把我倆身上衣物全數褪去。

我看著許仁傑,忍不住臉紅。
嘖,果然是職業軍人,體格還真是不錯。

「怎麼滿足你?」這句話只是單純的疑問,但我卻懷疑我在許仁傑的眼中看見一絲認真。

錯覺吧?
他怎可能對不愛的人認真。

「像這樣。」我抓著他的手,從鎖骨開始慢慢下滑,身上早已沒有遮蔽物,摸到自己下身時,我明顯感受到許仁傑在緊張。

「這是……」

「你不是想讓我滿足?讓男人滿足的方法有兩種,這是第一種。」我靠在他的耳邊,輕語:「打手槍。」

「你……」許仁傑是第一次碰男人,臉上的表情盡是尷尬。
發現他不懂,我耐著性子,給他提示:「你自己怎麼做,就對我那麼做。」
他似乎懂了,更加賣力的搓揉,眼神卻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。

我決定不再去思索許仁傑的情緒,放縱自己與他糾纏。
「第二種,男人和女人,只差在進去的地方,不同。還有,更需要潤滑。」
聽了這話,許仁傑看著我,點了點頭:「我懂了,那麼我會讓你滿足。」
「不用擔心,我沒性病,ZERO的人每個月都要定期檢查。還有……」我指了指床頭櫃:「潤滑液和保險套都在那。」

許仁傑伸手拿下潤滑液,但似乎沒有拿保險套的打算,這是指他願意相信我的話嗎?
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。

「腳張開點。」許仁傑扳開我的雙腿,語調與剛才不同,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染上情慾。

我喜歡這樣的眼神。
色、又帶點霸道。

伴隨著他說出的話語,我已忘了最初最初的目的。
「我是第幾個?說、你跟那麼多人做過,我是第幾個?」

為什麼、為什麼會對我說出這樣充滿佔有慾的話語?
許仁傑的眼裡根本不曾有過我,不是嗎?

我總是追逐著他,從以前,到現在。
不曾想過他會回頭看我一眼,也從不奢求。

隱隱約約中,我似乎聽見他對我說了什麼。

『鄭皇植,現在才說愛我,太遲、太遲了……』

是夢吧?
明年就要跟林茹萱結婚的人,哪有可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?

這晚,許仁傑抱著我,我們一起得到快感。
這晚,到底做了幾次,我已不知道了。

睜開眼眸的時候,許仁傑在我身邊睡得香甜。
看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龐,我再一次輕吻了他,見他沒有轉醒,我嘆口氣,決定把這裡留給他。

我站起身,走向屋外,雖然身體有些不適,但還不至於無法行動。

「殿下。」琉軒衝了過來,扶著我:「殿下,你沒事吧?」
「沒事,扶我上車,我想睡了。」我有些吃了的指著琉軒開過來接我的車子。
「那傢伙怎麼辦?」琉軒一面打開車門一面問。
「昨晚我傳簡訊給華龍,請他來帶他的朋友回去。」我閉上眼眸:「等他回去後,替我將這房子移成平地。」
「啊?」
「小軒,這裡不屬於我,許仁傑也不屬於我。」我睜開眼睛,再次認真的說:「屬於我的地方就只有ZERO,也就只有ZERO。」
「殿下。」

我的圈子不是許仁傑該在的地方,
他會回去、也必須回去,回去過他平凡且正常的生活。

而我想,他的世界,將再也不會、絕對不會有我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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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peiyusy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