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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龍對我極好。
這大概是我在ZERO以來賺最容易的一次了。

他幾乎不碰我,彷彿把我當寶貝似的捧在掌心、疼在心底。

奇怪的是,華龍一定得抱著我才能睡得好,我指的抱,就真的只是『抱著』,不含任何的情慾。
有時也會在他的眼神中看見孤獨與憂鬱,或是捕捉到華龍透著我在看另一個人的神情,只是一閃及逝,只是我是沒有理由,也沒有立場過問。

其實我是有發現的。
如同我在他身上找尋許仁傑的影子,他也在我身上,找尋另一個人。
就許多意義而言……我們各取所需。

曾經我問過華龍許多次,他和許仁傑怎會如此相似?該不會他們真是兄弟。
畢竟華龍不是華應公司老闆的親生兒子,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,更何況他長得和華鳳一點兒也不像。

要說像,他和許仁傑才真像親兄弟。
我甚至懷疑,要不是許仁傑是職業軍人,一年到頭理個平頭,早就有八卦雜誌去挖掘他們的關係或是內幕了。

但華龍對這問題總是顧左右而言他,從不認真回答我,我想他大概不願多談,便也沒有再問。

「王子,所以你是因為我長得像仁傑,才答應讓我包養的囉?」華龍躺在我的大腿上,看著藍天,輕聲問。


難得的,華龍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。

「華公子,這你就錯了,我只是因為你有錢。」我閉上眼眸,硬是說得認真:「可別忘了我是什麼人、做什麼工作的。對我來說,有錢拿才是真的。什麼情啊愛啊的,根本一點兒也不重要。」

「既然如此,那就別去挖掘我和仁傑是不是親兄弟這種不重要的關係了。」華龍笑著說:「是也好,不是也罷。對我來說,將我養大的人才是父母,伴我成長的人才是兄弟。」

「那麼華公子,你跟甄潤亞又是什麼關係啊?」既然他想轉移話題,那麼我也就配合著他:「他好像是混黑道的?上回我見過、看起來應該是老大的人。」

「王子,你怎麼連自己兄弟在做什麼都不知道?」華龍起身,語中帶著調侃:「虧潤亞那孩子對你這麼癡情。」

「欸,我可也是最近才遇到他的,更何況我本來就打算跟這個世界脫節,哪知道……」

「哪知道會遇到我啊?是不是?」華龍笑著打斷我:「不知道就算了,不過至少告訴你一聲,他是黑龍底下的人。」

「黑龍?」我咦了聲,上次那群來找麻煩的人,好像提過。
事後我有問過Jerry,他回答我說我們ZERO本來是火龍的地盤,火龍死後指定由黑龍的兒子接手管理。
那時他離開就是去處理火龍底下別的酒吧,只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來鬧場。

不過當時的事被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年給擺平。
現在想想,當時那個少年應該就是黑龍的兒子。

「黑龍老大的兒子才十九歲呢!因為一些原因,到現在還在唸高中,」華龍說著補上:「不過別小看他,雖然年紀小,他可是很強的,就各方面而言,都很強。」

這我倒是相信,畢竟親眼所見。

只是對我來說打架什麼的,就算了吧。
身高不高,身體虛弱,從小我就知道我不是個打架的料。

「算了吧!對於打架來說,我可是一點都不擅長。」我無奈的搖搖頭。

「是啊,你不是侍衛。」華龍笑著調侃我:「你身為王子,可一點都不適合打架呢!」

突然,手機鈴響打斷了我與華龍的閒聊。
一看來電者:潤

我立刻感到頭皮發麻。

甄潤亞那傢伙根本就是完全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,想到就打來,不管我的意願,讓我有些後悔把手機號碼告訴他。
我曾問過華龍,會不會覺得甄潤亞有些僭越,華龍笑笑不正面回答,只說我覺得不煩就無所謂。

不曉得為什麼華龍對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華龍示意我接,我只好無奈的接起電話。

『王子,是我,我只是想跟你說,我最近沒辦法待在你身邊保護你,你盡量別離開華總,只有在他身邊你才安全。』甄潤亞話語急迫,似乎是不打算讓我插口:『我家老大那邊出了點大事,我得去幫忙處理。』

「去吧!」我深深地嘆口氣,甄潤亞每天都要跟我報告行程,他不煩我都煩了。

『幫我跟華總說一聲啊!就說我去和李真聊聊天、喝喝茶,他就懂啦!』甄潤亞說完便掛斷電話。
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華龍問道,神色盡是擔心:「潤亞那孩子怎麼了?這麼著急?」

「不知道。」我聳聳肩,重複甄潤亞的話:「他叫我跟你說,他要去和李真聊聊天、喝喝茶。」

「和李真聊聊天、喝喝茶?」華龍咀嚼著這句話,接著放聲大笑:「好,好,果然是個有來頭的。」

「李真是誰啊?」我忽然想起華龍的身份,忍不住驚訝:「你指的該不是李氏集團的那個?」

「有些事不懂的好,王子,你該明白我這句話。」華龍拍拍我的肩,輕道。

也是。
像華龍這樣的身份背景,該和門當戶對的人套交情,而不是和像我這樣的人做朋友。

於是我笑了笑,不再追問。
華龍也不多說什麼,就只是拉著我,回到了他的辦公室。


「王子,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呢!」華龍坐在椅子上看著我,帶著微笑。

這一個月來,他把我帶在身邊,我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與他同進同出,當然也幫他處理了許多公事,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學以致用了。

不過我知道,這大概也會是最後一次。

聽了這話,我揚起職業性的笑容,朝他伸手:「華公子,我是Adrian ,這個月謝謝你的照顧。」

華龍站起身,伸手回握。
我想,能與大公司總裁近距離接觸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機會呢!

「王子。」華龍看著我,欲言又止,似乎很難抉擇是否開口。

「離別的話就不必了,台灣就這麼點大,我們這圈子如此之小,見面的機會多得是。」我側著頭,不願與他視線交會。

其實我還滿喜歡華龍的。
尤其是和許仁傑那樣相似的、陽光燦爛般的笑容。
但我打從心底討厭離別。

「嗯,不是指這個。是甄潤亞那孩子都告訴我了,你和那個人的過去。」華龍深吸口氣:「你的初戀情人、他叫許仁傑,對吧?」

「那是我的私事。」我冷冷的回。

我最討厭別人、尤其是不相干的人提起這些往事。

「他是我的朋友,因此我與他有在聯絡,他現在是職業軍人。」華龍完全不管我的意願開口說道:「預計明年和交往十年的女友林茹萱結婚。」

「 我聽凌說過了。」突然想起凌當時的話,忍不住搖頭,想把那段記憶抹去。

「潤亞那孩子說過,許仁傑從未打探過與你有關的任何事。以兄弟一場,也太不合理了。」華龍硬是要我看著他:「他還說,他總覺得許仁傑在避著與你有關的事。」

「是嗎?那又如何?」我毫不在乎的笑道,雖然不能否認聽見許仁傑的結婚對象仍然是林茹萱,我僵了那麼半秒,但隨即平復心情:「我早已遊戲情場,無法抽身,更不可能輕易離開的。況且我與那人,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。」

更何況我比誰都清楚知道許仁傑不願與我聯絡的原因。
他曾說過,當林茹萱愛上我的那刻,我們就不再是兄弟了。
雖然,我與林茹萱根本沒什麼。
是我拜託她,演這場戲,讓許仁傑恨我恨得徹底。
只是這件事,並沒有讓甄潤亞知道。

「算了,這是我的名片。」華龍在名片上寫下一組號碼:「有急事找我就打這支,這是私人電話。」

從來沒想過我會有打這支電話的一天,但我還是將名片塞入口袋。

「另外,來參加我的婚禮吧!」華龍遞出一張喜帖:「以朋友的身份。」





我依舊回到ZERO,過著平淡又無趣的生活。

凌說的話我依舊記著。
不能否認其實我心底有著那麼點期待。
只是要一個正常的男人來GAY 吧,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。

畢竟對那些性向一般的人來說,我們可是不正常、違背道德倫理的同性戀呢!

偶爾在接客時,會瞥見一些陽光燦爛的笑容、我總會不自覺的將他們誤以為是許仁傑,但那都是我的錯覺、從頭到尾都是。

另外,回到ZERO之後,我把華龍的名片好好收著。
即使他認識我當年那兩個好兄弟,我也不可能會打給他、絕對不可能。

況且,我不可能再與那些人糾纏。

無論是華龍、是甄潤亞或是許仁傑,我與他們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。
即使兩條線曾經有過交點,但終究會越離越遠。

如同我和他們。

「吶吶殿下殿下,最近怎麼沒看見那個高大的人?」琉軒好奇的跑到我身旁,他把頭壓在我的肩上,輕笑著問。

「若只做熟客生意,那我還能是ZERO的紅牌嗎?」我調著酒反問。

雖然平時我不怎麼露臉,如果我出現在公開場合,向來是以調酒師的身份出現,畢竟我們是酒吧。
因為最近都沒有什麼客人說出能夠開啟服務的密語,因此我也就樂得輕鬆自在。
反正,我本來就不缺錢。

「對了殿下,你真的不打算抽身嗎?」琉軒話題轉變得快速,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。

琉軒似乎沒發現我跟不上他的話題,自顧自地補上:「Jerry哥說,你在這裡根本是浪費人才。」

「琉軒,你知道嗎?我根本無處可去。」聳聳肩,我這麼回答。

千篇一律的答案。
我無處可去,所以只能待在這裡,一直都是。
ZERO,零。
讓一切,回歸虛無。

「可是上次那個華公子不是給了你名片?」琉軒奇怪的問:「我記得他說他可以讓你進他們公司,Jerry哥也說,要是你進去了,他會幫你把你在ZERO的這段過去抹掉。」

「不、我就待在這裡。」我拿著酒杯輕晃了晃,淡淡地酒香傳入鼻中。

我陷入無窮無盡迴圈,琉軒說了什麼我再也沒印象。

其實甄潤亞說對了一件事,我在華龍身上,找尋許仁傑的影子。
所以我不能接近華龍,否則我會被他那極為相像的樣子燃燒殆盡。

但我仍在所有像散發像許仁傑一樣氣息的人身上,追逐他的樣子。

只是,我依舊無處可去。
我唯一想去的地方,是有許仁傑在的樂園。
可惜,他的樂園,沒有我。

為什麼人會毫無理由的愛上另一個人?如果不愛,是不是就輕鬆多了呢?
過了十年,我依舊愛著那個永遠也不可能的人。

當年故意讓他看見我擁著林茹萱的那一幕,就只是為了讓他恨我。
恨得徹底,我才不會有多餘的期待。

是啊。
我總是不懂,連甄潤亞、甚至林茹萱都知道,為什麼就偏偏他、偏偏許仁傑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?

只是讓他看見自己捧在掌心的女朋友,被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摟在懷裡,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受?
有時想想、當年我是否做得太超過?

才會,如今、連兄弟都不如。
造成這樣原因的人是我,而我又能怎麼樣?

「殿下、殿下?」琉軒在我眼前揮了揮手:「你還好嗎?」

我眨眨眼,稍微恢復思緒,我的記憶依舊交錯,有時會分不出現在究竟是在學校、抑或是在ZERO,琉軒那孩子曾認真的對我說,他覺得我簡直像是在現實世界迷失了自己,若不是我打從一開始就這個樣子,他還會以為我在吸毒。
或許於我來說,無論是甄潤亞、許仁傑、林茹萱,甚至是華龍,對我來說都像是毒品一般,明知碰不得我卻又忍不住要靠近。
更或許早在踏進ZERO的這一刻起,我身為鄭皇植的身份就已經死了。





「他們是?」我指著遠處鬧哄哄的一群人,他們似乎正朝我的方向走來,於是我好奇的問著琉軒。

琉軒這孩子總會有說不完的八卦和小道消息,但只有我知道,隱藏在他的笑容底下的悲傷。
畢竟能夠流著淚水許下那樣的誓言,想也知道他的過去並不好受。
而琉軒也就只哭過那麼一次,之後看見他,臉上都是帶著笑容。

只有我知道,男兒有淚不輕彈,正是未到傷心處。
無論對我、對琉軒,對ZERO所有的孩子們,都是。

「Jerry哥說,講出密語的人。」琉軒小聲的在我耳旁說道:「而且指名要殿下。」

「是嗎?」我調著酒,無視於那群起鬨進來的男人們。
我看得出來,這些都是異男,大概是為了體驗GAY吧才來的吧?
異男,指的是異性戀的男人,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正常人。

不過既然都是異男,到底來GAY吧做什麼呢?
真不懂這些有錢人腦子在想什麼。

「哎喲仁傑哥,我知道你高中就混過夜店,但是你一定要玩玩看GAY吧!我跟你說喔,ZERO的黑寶石王子,可是比女人更讓你銷魂。」其中一個男人說道,而我的視線跟著他落向他身旁在他口中被稱為『仁傑哥』的男人。

不過距離過遠,加上燈光昏暗,我根本看不出他長得什麼樣子。

「什麼啦你!我都已經訂婚了,你還帶我來這些,說這些五四三,我要走了……」被稱為『仁傑哥』的男人甩掉了他的手。

「仁傑哥,拜託,你的幾個兄弟都嘛來過啊!況且,這地方可是要密語。」一開始開口的男人說道,還不時望向我的方向。

知道已被看見,我只能露出招牌微笑,緩步走向他們。

「密語是從哪來的?這應該不是上網咕狗就會知道的東西吧?」仁傑問道,語中透露著驚奇。

「特地從凌那傢伙身上問來的啊!」一群男人異口同聲的說。

「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?」

「我說仁傑哥,你是真的不知道嗎?凌的弟弟也是這裡的人啊!」

「唉反正我是不可能做出對不起我未婚妻的事。」

「放心,我們不會讓大嫂知道的。」

「問題不在這裡好嗎?」

「仁傑哥,你放心,這裡守密守得很嚴,不會讓人知道你來過的。」

「是啊!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去部隊被抓去關禁閉!」

我已靠近他們這群男人,因此他們的對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聽見幾個關鍵字,我反射性的抬頭。
忽然又想,那麼平常的名字,不可能的呢!

但忍不住在那群人中尋找,於是我對上了那名為『仁傑』的男人的視線。
霎那間晃如電光石火,我顫抖著握不住酒杯。

就算你化成灰,我也能把你認出來。

「吶,這位便是王子,被稱為ZERO的黑寶石。」帶頭的男人看著我笑道:「這位呢,是現役軍人,千萬別告發他啊!軍人是不可以來這種地方的。」

已經太多太多的事情,令我無法消化,因此我一下子是說不出話。
但這群人似乎也不太介意。

我只能顫抖的開口:「守密是我們的義務。」

「王子,好久不見,記得我嗎?我是Lin,小林。」小林笑著坐在我面前,我記得的,跟甄潤亞一起來過的一個夥伴,似乎特別喜歡琉軒。

應該說,當時和華龍一起過來的,大都喜歡琉軒。
不管是阿祥、阿俊,還是小林,畢竟琉軒的價碼並未向我那樣高,是一般人較能負擔得起的。
但若我沒記錯的話,最後琉軒好像是答應阿祥。
據說理由是,阿祥最常來找他,總是寶貝兒、寶貝兒的喚著。

至於我的話,雖然當時我的心思都在跟許仁傑相像的華龍身上,但他到底跟那些人來過,我是不可能會忘的。

畢竟我能夠一次就將看過的人,名字、長相,都深深記在腦袋裡。

只是果然啊!
凌並沒有說謊,她總是說到做到。
她真的讓許仁傑來到這裡,指名我。

只是,我從不知道原來凌有弟弟。
但也是,在Jerry底下的人有幾百個,我不可能全都認得的。
況且,也不是每個人都像琉軒一樣信任我,對我回憶過去。

忽然,小林指著身旁搶眼的男子:「他叫許仁傑,告別單身宴,讓他體驗不同於女人的快感。」

「嗯,是他們硬要我來的。不過,『王子』?」許仁傑疑惑的眨了眨眼:「你的綽號和我的高中同學一樣呢!」

高中同學?
原來你根本不記得我的樣子嗎?
或許這樣也好。

只是你沒有認出我。
我很慶幸,卻也有一點點失落。

是因為燈光昏暗,還是因為你根本沒有仔細看,又或許是你早已不記得我的樣子。
或許許仁傑只記得自己有個高中同學,綽號就叫做『王子』,然後搶了自己的女友?


我看著許仁傑,內心波濤洶湧。


於是我放下酒杯,輕輕一笑,平復所有心情。
「我是Adrian,他們都叫我王子。」

「王子,請多指教。」許仁傑伸手與我回握。

接著我快速起身,不讓他有機會看清我的面貌:「走吧。」

我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。

『靠,為什麼王子今天這麼好說話?』
『對啊!平常都拒絕欸!怎麼今天就這麼同意了?』
『可能殿下喜歡這型的吧?你不覺得他和你們華總長得很像嗎?』
『琉軒小寶貝,你今天就陪我吧!』

進到我的地盤,我伸手將燈光調得更暗了些。
「浴室在那裡。」

「我可以拒絕嗎?」許仁傑輕輕的問:「我不會告訴別人的。」

繼華龍之後,第二個拒絕我的『客人』。

「為什麼?」被他拒絕,心臟痛得像是被針扎得千瘡百孔,我忍著疼問。

「我沒辦法和不愛的人做愛。」許仁傑的眼眸畫著認真:「無論男女。」

「可是我……」差點脫口而出,我硬是轉了話題:「我收了你們的錢。」

可是我愛你,用我的生命愛著你。
可是我愛你,想要你只看著我一個人,想要你為我一個人活著。
可是我愛你……

「沒關係,我以我的人格保證,我不會說的。」許仁傑遞出現役軍人的證件:「若我說了,你也可以讓我受軍法處置。」

「你真是個怪人。」我把證件推回去給他。

那上面的他,是高中時候的樣子。
我實在不想看見。

「對了,你的本名叫什麼?」許仁傑突然這麼說:「做這行通常都有苦衷,況且你又是紅牌。說不定我可以拜託我兄弟,幫你個忙。」

居然完全沒認出我?
連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,也認不出我?

我頓了許久,平復心情後,搖搖頭:「這種地方,真名是不存在的。」

為什麼,我還是會失望?
不是告訴自己,不認得更好嗎?

「是嗎?你知道我兄弟是誰嗎?他可是華應公司的總裁華龍呢!」許仁傑搖搖頭,語氣極為可惜:「如果是他,絕對有辦法的。」

「不了,我不適合待在那種陰謀狡詐的商場。」我委婉的說道。

「那不然的話我另一個兄弟也行,他叫甄潤亞,是個極講義氣的大哥。」許仁傑說得相當自信,顯然對於擁有這兩個朋友感到很榮耀:「他在黑龍底下做事,黑龍那裡也是不錯的,絕對顛覆你對黑道打打殺殺的印象。」

許仁傑提出的兩個人我都認識,不但認識,還很熟呢!
只可惜我不能答應。

「你不是現役軍人嗎?你和黑道有掛勾這樣好嗎?」我決定扯開話題,如果許仁傑沒變、沒和高中那時一樣差太多的話,很容易被我的話題轉移注意力。

「那又有什麼關係呢?」許仁傑笑得豪邁:「聽說黑龍老大的兒子,將來要繼承黑龍的人,他最好的朋友,可是大法官王承義的獨生子呢!」

這是什麼世界?
我怔得說不出話,要是被抓到了,這要怎麼判?

「能把燈調亮點嗎?我想看清你的臉。」或許是因為我一直沒有回話,許仁傑忽然靠近我,好奇的道:「他們都說你比女人更讓人銷魂,可是這麼暗,我根本看不清你的長相。」

「不行。」我斷然拒絕。

怎麼能、我怎麼能讓許仁傑看出我的樣子。

「是嗎?」許仁傑失望的垂下頭:「所以要看清你的樣子,還是得和你做愛才行囉?」

我沒辦法看著他失望的樣子,忍不住說:「你會看到我的,華公子有邀我參加他的婚禮。」

「真的?」許仁傑像極了得到糖果的孩子,興奮的手舞足蹈。

「真的,但我的身份也請你保密。」

「成交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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